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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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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是如何说法?散了朝之后,陛下是唤了谁过去?”皇后侧首看了眼伍姑姑。她头上戴着的珠冠,随着她这一侧首,两侧的金博鬓也跟着动了下。

“目前暂时谁也未唤。”伍姑姑说道着,“今日殿上有几个参史说,太子辅政,这种未征税赋的事情理当等太子回朝,由太子亲去查清民情,以抚民心。”

虽往年没这种事情发生,但税赋之事不算小事,尤是关系国计民生。由太子负责,方是正理,皇上没有唤谁,应该也是有这层考虑在里面。

皇后闻言表情温和了几分。

伍姑姑的话却还没说话,“只是,殿上中书令也出列进了言。他说太子辅政,但朝堂上皇子们及户部等其他大臣也当对此税赋大事责无旁贷,此事应选贤选能,而非只看职级品位。”

“皇上听完,也没有多说别的话,就径直散朝了。”

中书令这老家伙,怎么竟然敢这般出言无状。若不看职级品位,那他是将太子置于何地了。

皇后听了这话,指尖捏着的细金簪也就直接丢进了那透明瓷皿里。

按着祖宗留下的规矩,每月的初一十五其实本来是皇后侍寝的日子。

但是因着近日来朝堂不顺,大片的群臣又都明显地倒向太子,连着皇上吩咐下来的一些事,都得推脱等到太子回朝,所以这个月皇上都未曾踏足过她这肃宁宫,怕是觉得看到她都烦。

皇后现在是既担心太子冒进,又担心太子不进,但总归,她们母子连心,只要小心谨慎些,总会事成的。

“就让容妃去伺候着,本宫倒是要看看,她到最后还能怎么笑得出来。”皇后有些恼地说了这么一句。

太子是嫡子,是储君,若无意外,日后她便顺理成章是太后。

现在皇上再是宠爱容妃,哪怕夜夜宿在容妃宫中,但容妃膝下无子,这往后的日子她又何来的依傍。

只是她听闻了,在秋猎之上的一些事,之前她那看轻了的四皇子,竟然还有那么些伎俩,只是实在难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太子妃病了,你寻些贵重些的东西送过去,替本宫先安抚下她,就说本宫过两日再去探她。”皇后想了想,又对着伍姑姑嘱咐着。

太子在前朝耗费心力斡旋处理政务,她身为他生母,便要在后宫为他助力,帮他稳住后宫的那些是非。

皇后想起太子秋猎回来,拜见自己时说的那些话。

皇后不由抚了抚额间,幽幽地说了句,“还有,你亲自前去承禧宫,说是秋猎时日久长,这阵子本宫思念公主得紧,请公主现在前来肃宁宫见本宫。”

皇后跟公主的情分,只能说是见过那么零星几面。

至于说皇后思念公主已久,宁妍旎听到这旨意的时候,属实是愣了许久。

宁妍旎方回承禧宫不久,阿棠见了她激动得连连落涕。宁妍旎行途上瞌睡打得多,这会也无困意,她们就在宫内聊了一会话,阿棠还端了甜汤上来。

连着阿棠这阵子养的那只西施犬,宁妍旎也刚抱上一小会。

她只觉得它阵子是养肥了些,想着诗词中的“梅子金黄杏子肥”,刚给它取了个名唤“杏子”,还没来得及多和它再亲近几下。

肃宁宫的掌事姑姑就已经亲来了承禧宫,跟宁妍旎说了皇后思念她想见她。

这说辞自然是做不得真,但皇后想见她却是不假。

宁妍旎再是踌躇猜测,也不能耽搁这般久。

这番去见皇后,不知皇后是什么意思,但她隐约觉得,应是与太子的态度有关。若她能从皇后口中知道到底太子是作如何想的,说不定接下去的日子,她那不平的心绪能稍定下来。

宁妍旎心下一时紧了紧,到底是恢复了稳静,对着伍姑姑颔了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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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宁妍旎将她怀中的杏子递回给了阿棠, 就随着伍姑姑出了承禧宫。

久居在宫城这四方天空下的女子,要遵守的礼制森严,可寻玩的消遣想来是不多的。

宁妍旎曾去过几位娘娘宫中, 见她们也多是经常以侍弄花草为乐。

眼下宁妍旎乘着轿辇,还未到肃宁宫, 就先看见宫门主道上一整路都是长长的香萝藤廊。这种藤萝的花期是很长的, 至今虽已经到了寒露时分, 但是这藤廊上也是叶花铺实。

到了肃宁宫前她便落了轿。

入了肃宁宫, 先过堂湘壁,后方园苑中多松柏梧桐,花多牡丹芍药。里中还建有小池, 池上横跨着汉白玉石桥, 桥旁有双亭相对。

伍姑姑在侧前方慢走,引着宁妍旎。她们又走经了华锦阁、宝相楼, 行经的路程不短,黄琉璃瓦重檐顶, 沿途所遇到福身行礼的宫人就有上百。

接下来她们便才走到肃宁宫的正殿,足踏上那全木铺制的殿廊。

“娘娘,公主到了。”伍姑姑入殿就当即上前恭敬地道着。

宁妍旎行了个礼,见着皇后扬了手让她起, 她才微抬眸打量了一下。

殿里已经生起了炭火,但是殿内那几大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窗都是敞开着的。

皇后正半倚在软枕上, 殿上正站着二十来个宫女, 手上还都捧着彩条添花织造精细的蜀锦和一些工细流明的玉器。

“公主过来辛苦了,喝杯热茶。”伍姑姑唤人奉上热茶, 便将殿内的闲人清了空, 只余下皇后与宁妍旎。

宁妍旎捧起茶杯, 茶水淡黄,底下还铺了层淡姜丝。

皇后望到宁妍旎正细看着茶水,便启了唇解释了一句,“听太子说,公主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本宫便唤了人在茶水中加了些紫姜丝。”

说话间,皇后稍直起了身,打量着宁妍旎。

宁妍旎正垂首望着茶水。一张脸似白玉琢成,蒲扇乌睫也随着眸子半落。既是无妆粉在面,眉眼间却自有几分艳色。

她确实生得很好,只坐着就宛如一幅美人图,不怪自己儿子这般挂牵眷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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